【wb:森森森aooho】(在Wland安了家)属性很杂,专注拉郎…
 
 

【咸蛋】即便我们仍不断地被推向往昔

01 就连玫瑰都会变灰

 

  边伯贤再次见到张艺兴是在自家演艺公司举办的年会上,刚出道就一举夺得新人奖的小生自然是全场瞩目的焦点,后辈们眼巴巴羡慕成功,前辈脸上含笑心里却在提防。觥筹交错,眼花缭乱,酒店大厅里人言嘈杂,唯独位于中心的人只言不语,修长的手握住酒杯轻轻荡漾像是在回味上等的红酒。

  边伯贤垂下眼睑觉得有些燥热起来,抬手松了松领带却听见中心突然爆发出意味不明的喝彩,接着,清冷而挺拔的男人就被推推搡搡地来到了台上。

  冷不丁被推出来,就算男人再怎样淡漠也还是露出了些许慌张。白皙的脸上泛起淡粉的颜色,骨节突出的手握住话筒,男人如同夏日里被拧开的橘子汽水的声音就那么借由话筒清晰地传入位于外围的边伯贤耳里,

  “那我、我就唱首最后的玫瑰吧。”

  无视了一旁朋友的惊诧,边伯贤在张艺兴唱到一半的时候就摔杯而去。

 

02  我在无止息地坠落

 

  边伯贤实际上从小就和张艺兴认识,那时张艺兴尚且还是张家的小少爷,因为父亲事业上的关系和边伯贤认识,而后又刚巧在同一个小学同一个班便成天混在一起,调皮捣蛋的事儿没少干过,也因此发展出了一段深厚的革命友情。

  到了小学五六年级,张艺兴身上的淤青莫名其妙地多了起来,原来小少爷身上的淤青能有“男孩子四处玩耍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来解释,但这段世界里淤青个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恐怕自然原因是难以说服人的了。

  边伯贤私下也问过张艺兴几次,但他总是摇摇头不说话,跟父亲说起父亲一改和善面孔用嫌恶的语气说道,“这事儿你别管离张家那小子远点!”

  边伯贤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在某一天下午放学拉着张艺兴正准备说话时张艺兴没等他开口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喂我要走了。”然后他转身就跑了。

  边伯贤在长大之后每每回忆起这个场景时总会选择用一个“逃”字来形容张艺兴当时的行为,就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毫无尊严地,丢弃下自己所有的武器和铠甲逃走了。只是边伯贤始终不承认他连他一块丢下了。

  边伯贤从未跟人提及过这事儿,但在张艺兴唱歌那晚,记忆的匣子仿若终于有了钥匙哗啦啦地被打开,里面的东西全都涌了出来。他同好友朴灿烈在酒吧里一起喝酒,醉的差不多了才含含糊糊开口道,

 “……你知道吗他那时候可胖啦,跑起来身上的肉抖得哟跟个什么似的,人又白,在阳光下白的反光衬得他那肉又肥又腻……”

 “我在他背后喊他他就是没回头看我….要是这速度他早跑50米小组第一啦…..”

 “我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可是他就是不回头呀,那样子可真喜感….我当时呀蹲下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朴灿烈被边伯贤说话时喷出的酒气熏得难受,不满地挥了挥手又递了张纸巾过去,“我打赌,你当时没在笑,就像你现在一样,鼻涕擦擦看着怪恶心的。”

  边伯贤闻声终于止住话茬,半信半疑地抬手摸了摸眼角,湿润的感觉。

  “肯定是你说话时喷口水了。”边伯贤没好气地扔给朴灿烈一个白眼,将酒杯里淡蓝色液体一饮而尽。

  边伯贤打死都不承认在张艺兴离开那天他难过到嚎啕大哭,但他承认,自从张艺兴离开后他的脾气越发暴躁,尽管他不明白这改变到底是为什么。

  这么多年来边伯贤也谈过几个女朋友,都被他时不时神经质的歇斯底里给吓跑。每当女朋友忍无可忍向他提出分手,她们的身影总会和张艺兴离开的模样重合;然后边伯贤又会发飙加剧了局势的难控制程度。

 有时候晚上边伯贤回到偌大的房子里,一个人躺在床上阖上眼休息,张艺兴的影像回到他的脑海间就像走马灯般一一闪过。因为张艺兴,边伯贤有时会失眠到吃安眠药的地步。

 这样下来,边伯贤对张艺兴的恨意与日俱增。

但下班后边伯贤又会开车回到张艺兴曾住过的房子外面,看到深棕色大门打开跑出的却是个女孩子,这时候他才默默发动引擎回家。

 朴灿烈听说他这些举动后只丢下一句,“你可真是病态。”

 边伯贤后来在某本书上看到过,痴迷都是病态的。

 逆命题不一定正确,边伯贤这么想着,但还是会一遍遍地问自己,

 他对张艺兴的情感,是痴迷吗?

 

03  少年识尽愁滋味

 

   张艺兴在签下当前这个演艺公司时并未注意到它是边氏集团下的,他当时不过觉得待遇不错,签约金又刚好解决燃眉之急,才签下的。

   来到公司,张艺兴曾远远看到过边伯贤,他模样没怎么变,脾气倒是比儿时坏了不少。他正准备慨叹岁月无常沧海桑田但又转念一想,自己也不过半斤八两。

   以他对边伯贤的了解,边伯贤估计还在记仇,所以张艺兴放弃了主动找边伯贤的念头,尽管这靠山的确可靠。在年会过后张艺兴已经确定边伯贤认出了自己,毕竟他当时余光一瞟就看见了边伯贤摔在地上的酒吧和仓皇而逃的身影。

   真的,像极了儿时的他自己。

 

   边伯贤那天心血来潮到公司的餐厅吃早餐。公司餐厅一般都是为普通员工准备的,价格也要比外面的低一些。边伯贤站在餐厅中央,瞅了瞅擦肩而过的都暻秀手中捧着的酸辣米线,翠绿的葱花浮在红通通的辣油上显得格外诱人,在0.1秒迟疑后边伯贤终于从“灌汤包还是小煎包”的两难抉择中作出了酸辣米线这么一个选择。

   然后在他迈开大长腿预备走到队末时就瞥见了距离他几步之远的张艺兴。张艺兴早餐只喝粥,不过边伯贤并不在意这一点,张艺兴发觉边伯贤在看他,仅仅顿了顿首,接着就走开了。

  边伯贤莫名感觉自己像是被这个人戏弄了但他还是在原地呆愣了许久,疑惑地问自己,究竟是什么让他俩由好友变成了点头之交?

  他私自以为那是张艺兴成名后的傲慢,可是新人的光彩尚且比不上财阀公子的头衔。自命清高什么的边伯贤无端地觉得搭不上边,毕竟他的直觉告诉他,张艺兴似乎与生俱来有股谦卑感。

   边伯贤这么多年并非没有实力去找寻一个真相,他只是害怕去面对这个现实,直到张艺兴重新出现让他有了种,“这些年张艺兴实际上没离开过”的虚妄感。即便如此,边伯贤仍需要有人帮助他,譬如朴灿烈。

   然而此刻,在朴灿烈告诉他真相时,边伯贤想到,倘若他早点探知真相,现在又会怎样呢?重归于好,还是相忘江湖?

   假设是无效的,不是吗?

   边伯贤仿佛站在一块巨大的透明玻璃后,面前上演起张艺兴这些年的经历的戏码。父亲生意失败被追债只好连夜逃走,后来父亲又染上赌瘾雪上加霜,醉酒后对张艺兴拳打脚踢导致他听力有点问题。在外打工被星探发掘为了还债便签下演艺公司开始混迹演艺圈。

   “有点惨?”朴灿烈眯起眼。

   “这算是黑料吧?”

   “怎么,想通知公共部门?”

   “保护自家艺人,说不过去吗?”

 

04  不知忆我因何事

 

  边伯贤最近很喜欢到公司餐厅用餐,不管是早中晚,基本上都会来到餐厅。有时候也会全天不来,有好事者询问边伯贤好友经理朴灿烈,朴灿烈又是不多不少露出八颗牙齿,

  “秘密。”
  边伯贤自己则解释说下到基层体验民生疾苦。可惜边伯贤在尝遍公司餐厅所有提供食品后最终投向了白粥的怀抱。

  而在张艺兴外出拍戏时边伯贤就偷偷驱车前往片场,有一回他赶到片场,听导演金俊绵说着张艺兴似乎很累都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爆红的他日程都排的满满的,昨天工作到深夜两点今天一早又跑到片场拍戏,在保姆车上补觉没多久被经纪人喊醒睡眼惺忪,多亏导演心软放他在沙发上多睡一会。

  他似乎不怕夏日的烈阳晒黑了他的肌肤,整个人斜靠着沐浴在阳光下的沙发。睫毛长又密,稀稀疏疏洒下浅灰色阴影。面色苍白就像一不留神快要融化了,边伯贤没由地想起有人说过,张艺兴如果不笑,看上去总有种超然物外的轻蔑。

  边伯贤在心间摇了摇头,他不过是每天都过的很憔悴。

  他上前摸了摸张艺兴后脑勺上翘起的发梢,望着他睡熟因而浑然不知的模样,难得地微笑了下。接着他顺手把手中的外卖递给一旁看得饶有兴致的金俊绵,“喏给他,别说是我。”

  金俊绵在原地“啧”了两声。

  金俊绵后来问起这事,“哎原来怎么没听说你对小新人感兴趣呀?人家接受潜规则吗?”还坏笑着推了推边伯贤的手臂。

  边伯贤透过玻璃看向窗外,摩天大楼鳞次栉比,对面大楼窄小的格子间里员工忙忙碌碌,经理咬牙指责唯唯诺诺的下属……他缓缓吐出烟圈儿又闭了眼,

  “那天的前一天晚上……我梦到他了啊。”

   梦到他和我在街边吃着煎饼果子,他的鼻头都被冻红了。双手瑟瑟发抖替我掰下一块又甜甜地笑着递给我。我口里塞着滚烫的煎饼,含糊地说着好吃。然后我拉着他的手在雪地上慢慢走着,他不知说了什么话,我也只记得我开心地乱点头。

   边伯贤瞟了一眼使劲憋笑的金俊绵,愣是把他下面对梦的描述咽了下去,叹了口气说道,

“你不懂。”

“但我知道,你被他迷得团团转儿。”

边伯贤恨透了这句话,这么久了,他依旧被张艺兴变着花样儿玩弄。

 

05   我的模样有你手的冰凉

 

   而现在,张艺兴在拍广告时不小心从车上栽了下去,正好磕到路边一块大石头上霎时头破血流。边伯贤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就听见小秘书着急忙慌地报告说张艺兴被送去医院了。

   小秘书被边伯贤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得花容失色,预备着迎接老板的大发雷霆,过了半晌却听到老板明显压抑住怒火的声音,“所以,哪家医院?”

   她松了口气,忙不迭报出医院名。

  

   边伯贤实际上早早赶到了医院,但就坐在车里磨磨蹭蹭的不肯上去,旁边小秘书备好的果篮上已经写好了“早日康复”的卡片,而且贴心地没有署名。明了她的意思的边伯贤只得感叹能力着实不错而且心细如发。

   他估摸着张艺兴应该睡着了才提着果篮上去,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就看见躺在白花花病床上的张艺兴。他的头被一圈圈的纱布包裹着,显得可笑极了。眼睛紧闭大抵是睡着了,边伯贤又想起那回他去剧组,现在张艺兴比那时又消瘦了不少,嘴唇乌紫伴随着均匀的呼吸细小地颤动着,脸上的肉少多了,再难看出儿时胖胖的影子。

  边伯贤一面暗骂经纪人或者是护士的不用心一面将张艺兴裸露在外的手放进被窝里。挂起的点滴不急不缓地向下滴液。睡着的男人吐出温热的气息喷在俯下身来的边伯贤的脖颈处,单人病房里满是消毒水的气味,边伯贤没由地感觉自己耳根红了一片而对方冰冰凉凉的手像是要给自己降温一样。

   边伯贤有些明白了,张艺兴儿时背叛了他,但是边伯贤自己也背叛了他俩之间的友谊。

   他爱上了张艺兴。

 

06 难怪你垂不下头来害怕支离破碎

 

  朴灿烈不是不知道边伯贤旁边的小秘书一边为边伯贤效力一边又替边老爷监视边伯贤的动态,只是他没想到边老爷如此地……残酷。

  在公司大会上边老爷一意孤行自作主张说要把边伯贤调往西班牙巴塞罗那分部,无视了边伯贤的异议差点和自家儿子在大会上吵起来,得亏朴灿烈当机立断扯住了边伯贤,否则就上演了出儿子打老子的戏码。

  边伯贤在认清自己对张艺兴的感情后脾气好了许多,不再神经质地大喊大叫。朴灿烈偶尔还会被他拖着去公司餐厅吃饭哦不是喝粥,虽然边伯贤没喝几口就一直偷瞄不远处张艺兴。朴灿烈认为这并不是间坏事。

   而边老爷做出此举无疑是因为听了小秘书的通风报信。张艺兴目前可是爆红小生,冷藏起来公司又少了棵摇钱树,让他儿子去外国是个不错的选择。朴灿烈暗自揣测。

  “那、那你跟他说了吗?”

  边伯贤一怔,随即摇了摇头,“这…这又不关他的事….”

  “你知道原因…”朴灿烈轻描淡写,“什么时候走?”

  “星期三下午15点飞机。”

  “你让我用什么身份告诉他这个消息呢?儿时玩伴?……拜托那也太久远了。”他喃喃自语。

  朴灿烈知晓边伯贤这几个月来是怎样关注张艺兴的,佯装自己是旁观者却总是禁不住上前拉他一把儿。边伯贤以为自己这份感情被掩盖的隐秘,但朴灿烈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不知张艺兴反应过来没有。

  他自认为自己不像边伯贤一样是个受了伤就畏畏缩缩的胆小鬼,同样为了这个此刻喝的烂醉如泥的朋友,他也愿一试。

  如果你知道他为了你喝的酩酊大醉;

  如果你知道他偷偷摸摸跑去剧组看你;

  如果你知道他因为你而深夜辗转反侧…….

 

  张艺兴是在补妆的间隙接到金俊绵的电话的,上次的合作他对自己相当照顾,金俊绵也主动留了电话说是交个朋友。接到电话简单寒暄几句对方莫名其妙冒出一句,

  “艺兴啊知道边伯贤今天下午3点飞机调到巴塞罗那分部吗?”

  张艺兴感觉自己心一颤,“现在知道了…….为什么跟我说这个?”他试探地询问道。

  “……因为边伯贤他,跟我说过他梦到你了呢。”对方留下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梦到过?

  张艺兴近来时不时感觉到有一个细微但是绵长的视线一直黏在他的身上,中午吃饭时拍戏时甚至是上回住院他睡着的时候,每次侧头望去总能逮到一个名为边伯贤的男人。张艺兴后来在吃经纪人送过来的午餐,莫名其妙吃出了边伯贤的味道;他儿时爱吃甜的,午餐里的菠萝包也是甜腻得让人咂嘴。

  张艺兴告诉自己是错觉。

  但是或许是他性格使然,又不由自主地往好的那一方面想象。

  万一真是边伯贤呢?

 

07 我不再去想失去的都是不舍得。

 

  边伯贤终究是敌不过在商界驰骋纵横几十年的父亲,无奈踏上了前往巴塞罗那的路途。

  他排在安检的队伍最末端,止不住地四处张望,握住行李箱手杆的手手心溢出细汗。他还在期盼些什么呢?边伯贤不想说出口。

  “边伯贤!”

   哦哦看来朴灿烈还是告诉他了。

   边伯贤回头,喊他的人明显是着急赶来的,黑色的柔顺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黏在一起。他微微向前倾,喘着气,抬起头来看他,

  “对不起”机场里人来人往,嘈杂的声音并没有妨碍边伯贤听到这句话。

   说这些干嘛。

   我两都成这样了,所以,你能来就好。

   边伯贤看着张艺兴,慢慢绽出一个笑容,“喂我要走了。”

   张艺兴一愣,明白了什么,挥挥手,“嗯,注意安全。”

   正好是边伯贤曾无数次假设过他会对当时逃走了的张艺兴所说的告别之语。

 

   后来边伯贤在酒店里面对空旷的房间一个人哭的溃不成军。

                                                           END

 


16 Aug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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